我注定與牛有著不解之緣，對牛總有一 種特殊的感情，每每遇見牛，總是拔不開腿， 總想靠近它、觸摸它、感受它溫暖的氣息，總 會想起那些放牛的糗事！

小時侯，我家隔壁有一所學校，那里有一 個中年民辦老師，我們村的孩子都是在那上 的一年級。那時侯，坐在課室里便能看見村 里哥哥姐姐們自由自在的生活，最讓我羨慕 的是他們放牛的時侯。清晨，看著他們結伴 趕著牛出去，小牛崽在后面跟著撒歡；傍晚， 聽著他們唱著歌騎著牛悠哉悠哉地回來。相 比之下，坐在課室里聽著一個滿口方言的老 師講課，那是一件多么枯燥無味的事情。于 是，有一天起床后，我賴在家里不肯去上學， 無論家里人怎么勸，我都不肯去上學！我跟 媽媽說：“我不要讀書，要放牛！”我幾個姐都 氣瘋了，大聲罵我：“你傻了吧？我們想讀書 都想不了……”媽媽雖然很生氣，可她沒有堅 持勸我。她從我六姐的手上牽過牛，把牛繩 子塞到我的手上說：“那好，你放牛去吧。”

我接過牛繩子，牽著牛興高采烈地往后 山去。可是，在通往后山的道路兩邊都種滿 了花生、黃豆、稻谷等各種莊稼。我家的老牛 見了莊稼就再也不聽使喚了，一頭往莊稼地 扎，一口就吃掉好幾株花生苗、黃豆苗，我這 邊趕它就吃那邊，那邊趕它就這邊吃，趕急了 它還轉過頭“佯攻”我，我使出吃奶的力也拉 不回它強吃別人莊稼的頭。莊稼主人大老遠 見到就吼叫起來：“那個放牛的妹子呀，怎么 不牽好你家的牛啊！你看路兩邊的莊稼都被 吃啦……”聽到他們大聲嚷嚷著虎著臉往我 這邊趕，牛又不聽使喚，我害怕極了，于是無 助、無奈地放聲大哭起來。就在這時，我媽媽 來了，她接過我手中的牛繩子，用力一拉就控 制住了牛貪吃的嘴。后來，我默默地跟著媽 媽放了一上午的牛。第二天清晨，媽媽問我： “你上學讀書還是放牛？”我大聲堅定地回答： “上學讀書。”媽媽笑了！

長在農村的孩子，或多或少都要幫家里 干點農活的，放牛算是最輕松的活兒。打我 上三四年級起，每到節假日，我常常被家里派 去放牛。那時我常常是把牛趕到山上就如饑 似渴地看起書報來，常常看得天昏地暗、欲罷 不能，忘記了放牛的事情。有一次，我看著看 著書不覺天黑了，天啊，牛卻不知哪去了！我 發動小伙伴們找了好一陣子，才在半山腰的 一塊紅薯地里找到了我家的牛。可是，牛卻 把別人家的紅薯地又吃又踩地糟蹋得夠嗆。 我既擔心又害怕，媽媽知道我闖禍后，沒有責 怪我，而是次日一大清早就找紅薯地主人協 商賠償去了。

朱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