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仿

這天早上，邦民西醫門診剛開門，何所長便候著要看醫生，喉嚨腫痛，不舒服。醫生問：“又去鑫鑫酒樓喝酒啦？”“嗯。”“怎么老是去那里呢？朱老板的飯菜那么好吃？不用錢的嗎？”“嗯。”“怪不得。結果呢，還不是自討苦吃？”“那也是。”“聽說鑫鑫酒樓要關門了，朱老板想回鄉下去開菜館。”

這鑫鑫酒樓地處市區繁華地段，雖不是高檔酒店，但因為朱老板經營有方，人脈眾廣，客源不斷，有一陣時倒也紅紅火火。特別近幾年，在附近整條街經營飲食的餐廳酒樓一夜之間相繼關門轉讓，唯有他這鑫鑫酒樓能苦苦支撐下來，實為不易。

何所長是鑫鑫酒樓的常客。有一回，剛來的服務員說了句“老板買單”，便遭到他一頓呵斥：“吃餐飯算什么。”待何所長走后，服務員對朱老板說：“你怎么那么大方？”“不這樣還不行。他來了，就給他吃唄。反正也沒什么好吃的東西。”“嘿嘿。除了舊菜，推不出去的菜色，地溝油，還真沒有什么好吃的東西。”

桃花盛開的雙休日，春風拂面，鑫鑫農家菜館門前車水馬龍生意興隆，服務員忙得腳尖點地，奔前跑后。這時，一個眼尖的服務員一眼瞅見何所長開著私家車帶著幾個朋友來了。何所長還未坐定，她便飛快地跑向后臺報告了朱老板。“白吃的又來了！”朱老板鎮定地問：“來了幾個？”“三四個。”“那比以前少多了。”“怎么辦？”“不怕，你去問問他要吃什么。”“好。不會又是白吃吧？”“你說呢？”“我猜，按目前形勢，白吃，他肯定不敢，你也不會給。是吧？”“你懂得就好。”

這回，服務員在為何所長點菜時，盡量介紹農家特色菜，說這農家菜館里，百姓消費，高檔菜變實惠菜，鄉村土雞，客家釀豆腐，應有盡有，你們就償償吧。可何所長橫挑豎揀，最后只點了幾個素菜。趁他們吃飯時，服務員忙又報告了朱老板：“他們點的是素菜。”“你以為他真的是好這口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說罷，朱老板附在服務員的耳邊悄悄囑咐了幾句，如此這般，只見服務員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何所長他們吃完了。待何所長買過單，服務員便麻利地遞上了一張發票。何所長貪婪地瞅著手里那張數額不小的發票，思索良久，面顯苦澀之情，無奈地將那張發票撕了。手中那支點燃的香煙，悠悠地飄著一縷白煙，輕輕地散了開去。

這時，細心的朱老板突然發現，原本身體胖胖的何所長，看上去比以前清瘦了許多，也沒之前那么精神了，難道，真的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