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豐子愷先生的文章《送考》，悟得一個道理：那些出考題的學校，無論是名校還是普校，其實都差不多。若當年備考時，大家都能以平和的心態去備考，可能考出的結果會更好！

可不是嗎，招考如招聘，都是針對自己學校的需要，出些題目，招收人才。兵法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必驚慌失措，了解自己的長短，再由此挑選學校，這不就化被動為主動了嗎？作文出眾而成績優異的，可嘗試報考北大；作文出眾而成績一般的，其他大學的文科專業也是好的選擇。整體水平一般而格外偏愛體育的，有許多體校可選，愛彈鋼琴的上藝校；有經濟頭腦的可學營銷專業。一顆平常心，戒驕戒躁就能找到自己的好“歸宿”。

做學生時，談及考試我總是形容“全身冰涼，寒氣徹骨”。大考臨近，我在家學習，不邁課堂。耳根清靜，也不必與人比較高下。冬天備考，心是冷的。想著大伙兒熱火朝天的習題攻勢，孤軍奮戰的我便更覺冰涼。每至此時，就咬牙決心加倍努力，落了單也不能輸氣勢。我已是學校“體制外”的人，所幸爸爸的歷史和地理是強項。最不愛的數學，由于基礎太差就干脆放棄。英文雖不好，好在美國有個親戚趕來開小灶，那年英語又考得格外簡單，結果離及格線也沒差幾分。至于語文，最后一次模擬考，我拿了全班最高分，而我已不在校好久好久。大考也不錯，古文原想放棄，憑著從前上課的印象，拿到全分。引以為傲的作文倒是栽了跟斗，回想當年的我，太過自我以致發揮上局限很大。

當年的日記里，我將高考形容為“ 在黑暗的隧道中追逐光線”，還自問能否抵達。高壓使人心變得緊繃和扭曲。心中只有那窄窄的獨木橋，放不開青春的美。大家親密學習的氛圍是好，一起吃苦和分享是幸福。受不住重壓的逃兵如我，只能將自己死死囚在井底，等待頭頂飄來一抹云，再化成淚，釋放超載的壓力。

學生的心比較脆弱，送考就成了極折磨人的一場噩夢。子愷先生本來無事，卻被迫在旁觀看學生趕考、放榜時那種揪心又滿懷希望的迫切之情。我想，當今考試的緊張程度，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的是，隨著私立學校遍地開花，獨木橋也被“撐”成了寬闊的行車道。隨手去街上錯抓一個，都是成功“擠”進高校的大學生。有什么辦法呢？現代社會對文憑要求層層加高，也難怪有些人腦袋削尖。只要曾體會過那場緊張刺激的“冒險”，也不枉白做了一場學生罷。

高中備考階段，我有過一場傷心的暗戀。永遠無法忘記那夜我坐在空蕩車廂里，于黑暗中拼命忍住大哭卻眼淚不停的尷尬與苦楚。很多事不必解釋，因為結果已經注定。我曾認真寫下，“我在為未來和他的約定而努力奮斗！”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將他徹底放下，也解放了自己。

考試拆散了多少情侶，剪斷了多少緣起——也好，讓那些不成熟的感情隨風而逝。少男少女間那純如暖陽下冰雪融化的愛情，終會在歲月里化成滋潤心田的甘露。

備考的日子是痛苦的，也是甜蜜的。甜到哀傷，那負擔亦成為日后人生中最明澈的星光。

田 添